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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1 / 2)





  好些勋贵家女眷对着那碗茶都是踌躇不定,宋师竹总觉得她们就像怕太后在里头下毒。章太后原本还在跟身旁几个女眷说话,见此,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冷淡。一瞬之后,永昌侯夫人突然端起茶碗,轻轻地啜了一口,这就像个信号一般,又接二连三有人用茶。

  李家是外戚,樊氏喝起茶来也没有半分犹豫。她就是有些羡慕宋师竹罢了,皇后跟她这般要好,不用在外头枯坐无聊。

  她叹了一声,只觉得今夜的事真是古怪得不得了。臣帐出事,原本便已人心惶惶,太后怕有危险把众人召集在一块,但她看那些勋贵太太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今夜是一场鸿门宴。

  不是只是威远伯府出问题吗?

  这些人担心个什么劲?

  樊氏心中一动,突然出现一个猜测。

  屋外一堆人头,硬是出现一幅寂然无声的场面。

  直到月上当空,御帐那边来了人,气氛才被打破了。

  过来传话的太监心理素质极好,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三言两语便把皇上的决定说了。

  威远伯夫人听到那三人身后有叛王的身影,威远伯被皇帝夺了爵位、又被看守起来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泣泪横流,在太后面前高呼冤枉。

  章太后叹了一声,挥了一下手,片刻之后便有两个宫嬷嬷上来,把她和两个受惊过度的孩子押了下去。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圈,道:“今日之事实在破坏出行的心情……要是对皇家不满之处,明说便好,总不至于弄成这样。”

  章太后的语气不轻不重,“……皇上这几年的作风,你们也都看到了,哀家敢说一句,他所作所为都是为天下着想唯,唯才是举,做事也是公正宽厚。身为臣属,有这样的皇帝在上,是一件幸事。有爵之家更是如此,爵位代代相传,若顶上之人不够公正,谁都说不清将来会如何。不要等到事不可为之时再后悔,也要想想身后的儿女才是。”

  这段话像是训示,也像警告,众人的动作极为一致,都是起身领训,宋师竹见李随玉没跪,想了想没有动弹。

  帐中噤若寒蝉,樊氏心里有所猜测,在几家掌兵的勋贵女眷脸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但这些年都是一脸温和的表情,她一所无获。

  太后看着这般,也没有再训话的意思,便让人回了自家帐篷。

  樊氏走在最后,有心想找小姑子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但里头宋师竹还没出来,她想了想便也跟着离开。

  永昌侯夫人心里从没有这般不自在过,尤其是太后提及儿女之事,她总觉得是不是某种示意。

  回到叶家的帐篷之后,永昌侯已经回来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威远伯已经被收押起来了。大驸马还真是有决断。”

  叶夫人咬了咬牙,宁大驸马那是被逼到绝路,只要皇上太后在世一日,他便不能从公主陵回来,所以才会孤掷一注。

  可他们叶家不一样。她道:“……侯爷做出决定了?”

  永昌侯苦笑一声:“那边催得太紧了。皇上几年才出京一回,那些人不想赌下一回的时机。刚才在场上就有人趁乱往我手上塞了张纸。我看别的几家也是差不多。”

  他把纸递到叶夫人面前,叶夫人瞪着那信纸,半响才接过来,上头毫不意外写了许多叶家以往的脏污事。

  当年永昌侯年轻时贪污了一大笔军费,当时造成了西北那边卫所哗变,要不是吴王帮忙把那些想要越级举报的兵士都杀了,一家子即时便要不保。

  永昌侯道:“皇上确实是个锐意进取的明君,可咱们家却不能跟在他身后。”这也是永昌侯不得不听人命令的原因,就算他想要投靠皇帝,这种事情皇帝不可能既往不咎。京里如永昌侯这般被人拿住把柄的武勋有好几个,永昌侯也是直到到了围场,才终于下定决心。

  若是没有把柄在人手上,他不会这般被动。

  叶夫人听着他的语气,显然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心里突然浮现一阵不甘的绝望。章太后是有前科的人,先前为了让恩科能够顺利改革,章太后把反对派家里中的女眷都叫进宫长谈了两个日夜,这一回焉知不会这么办。

  要是章太后真的找借口把她留下来,那无论吴王世子那边事或不成,她都说不能活命的。

  想着威远伯夫人还有她那一双儿女,永昌侯夫人只庆幸这回没把自己的孩子都带出来。她喃喃道:“阿怡和阿平不知道出京没有?”

  永昌侯道:“你放心,我放在他们身边放的都是积年的心腹,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我以后会让阿平袭爵,也会給阿怡备一份京城无人能比的好嫁妆。”

  永昌侯许诺了一堆,可叶夫人的心就跟夜色一般,充满黑色的苦涩。

  封恒从御前回来后,便看到宋师竹正守着茶炉在思考些什么。他这一日夜极度疲累,看到宋师竹见到他之后脸上乍然出现的梨涡,也放松下来。

  宋师竹看自家相公累成这样,便让人把准备好的热水抬上来。

  两人洗漱后躺下,宋师竹才把今夜的事情说了一遍。

  章太后今夜这般的大阵仗,居然都是围绕她展开的。宋师竹一想起来就觉得压力山大,不过她今夜也不是完全没有作为,极为慎重地说了两个名字出来,都是她觉得有些问题的。

  宋师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太后是人精中的人精,她也没有卖弄智商的意思,只是从微表情的角度说了几句分析。

  章太后听完之后,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赏了她一些东西便让她回去了。

  那些赏赐宋师竹还没来得及去看,但那小箱子抱在怀里极重,感觉像是金饰。

  听着宋师竹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封恒笑道:“太后娘娘原本一直不赞同皇上的计划,可临到头来,也是一直在帮忙。。”

  宋师竹道:“太后是当娘的,当然疼儿子。”

  今日真是心力交瘁。从早上的担心,到傍晚的提心吊胆,还有夜里的考验……幸好封恒能够化险为夷,也算是最大的好事。

  想着这一日的经历,宋师竹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封恒还以为妻子会继续发表意见,没想到宋师竹就像放下了重担一般,搞得他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就不担心会出事吗?”

  毕竟皇帝是明日就要开始冒险了。

  宋师竹想了想,道:“说惊险应该也是惊险的,但确实没感觉出来有危险。”

  封恒突然能理解皇帝最近为什么一直问他有没有别的感觉,他听完妻子的这句话,突然有冰雪融化之感。

  在紧要关头能有一个心理安慰,确实挺好的。

  ——

  翌日,一大早的动静便极大,外头侍卫们全都披挂着盔甲,不停巡逻。

  皇帝决定拔营回京,无论是心怀鬼胎的,还是真的为皇帝着想的,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