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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2 / 2)

  也许是失去了视力,谢沉渊感觉自己的听觉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

  有湿润的呼吸靠近他。

  沉渊,你的头先抬起来,我给你滴几滴眼药水。

  你放心,眼药水的功效我特意看过了,只要是为了让眼睛清亮有神,可以达到恋人之间眉目传情。

  那什么,最后一句你可以忽略掉,这个商城卖的东西就是这么奇怪。

  青年说到最后有点不好意思。

  谢沉渊仰头睁开眼睛,不知为何,心里轻快了一些。

  有冰凉的液体进入眼睛里,凉凉的,很舒适,谢沉渊眨了眨眼睛,发现视力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两样。

  沈纵滴完药水,紧张的问道:沉渊,你感觉怎么样?可以看清一点了吗?

  谢沉渊听见青年带着希望的话,靠着大致轮廓,抬手摸了摸沈纵的头,声音温润:别急,效果可能还没出来。

  沈纵泄气的将眼药水收了起来,这眼药水可能只对未失明的人有效果。

  他盯着谢沉渊那双灰色的雾蒙蒙的眼睛,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阿纵。

  谢沉渊开口。

  我在,沉渊。沈纵靠近谢沉渊,发现他闭上了眼睛,似在缓解眼睛的不适。

  你的商城里有遮眼绸带吗?

  我不想别人看见我受伤的眼睛。

  沈纵连忙翻找了一下,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根黑色的遮眼绸带,绸带外层绣着精致的花纹,内里是凉滑的避光丝绸。

  有的。沈纵拿好绸带,站起来:我帮你系。

  谢沉渊微怔,末了,低声道:那就谢谢阿纵了。

  沈纵站在谢沉渊身后,细致的将黑色的绸带遮住谢沉渊眼睛部位,然后在脑后系了个结。

  黑色的绸带隐藏在墨发中,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面上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因为谢沉渊的肤色极为病弱苍白,乍看上去,像是一个瞎子般。

  好了。

  谢沉渊感觉沈纵坐在了自己身边,没过一会,自己的手里就被塞了一杯茶,腿上似乎盖了一层小毯子。

  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的商城里还有棉花糖。

  就是一种入口即化的小零食,颜色很漂亮,是彩虹色。

  话说着说着没了音,但身边人气息明明还在。

  眼前一片黑暗,谢沉渊放下茶杯,生疏的用手摸索了一下旁边,碰到了沈纵的手。

  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了青年咬牙切齿的含糊不清的轻微鼻音。

  什么破阵啊,居然还误伤我都舍不得

  谢沉渊后知后觉的发现,阿纵他声音好像有点哽咽。

  这个发现让谢沉渊无措的僵住。

  怎么怎么哭了?

  第38章

  谢沉渊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掌门对他的评价。

  虽心脉天损,但心性坚忍不惧,是个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谢沉渊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

  坚忍不惧。

  但现在看来,他的心性却是不够的。

  至少,他听见沈纵难过的声音,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谢沉渊指尖动了动,将脑后的绸带解开来,眼前仍然模糊一片,只能看出大致人形,青年大概是因为他蒙眼看不见的缘故,盘坐在自己身边,头低垂着,手应该是捂着脸,背脊弯曲,像极了一个委屈又生气的小兽,悄悄躲在巢穴里。

  红玉珊瑚串珠在浑沌光影中是唯一的颜色。

  谢沉渊靠着这点颜色,准确无误的碰到了沈纵的脸颊。

  指腹处传来一点点的微凉濡湿感。

  像是雨水。

  沈纵感觉到脸颊的凉意,抬起头来,他望着端坐的谢沉渊,再一次看见了那双灰色的雾蒙蒙的眸子,心里被发现的羞窘顿时少了一大半,更多的还是心疼。

  谢沉渊动作温柔的摸了摸青年的头,声音微低:怎么哭了?

  沈纵没出息的眼眶更红了,虽知道谢沉渊看不见还是瞥开了脸,声音嘶闷:你眼睛受伤了。

  不过一夜没见,他的谢沉渊就视力受损,几乎失明。

  听说天机城有九重紫莲,可医百病,到时可以和城主购买一株,或许可以医治我的眼疾,莫担心。谢沉渊看着沈纵,让他宽心。

  沈纵听了,眼睛一亮。

  等过几日陵川城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去。谢沉渊的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他想证实了这个猜测再离开。

  昨夜有妖族来袭,俱言善人尊者偷杀了他们妖族的珍珠灵鸟,尊者不认,为首的丹便以凡人性命相逼,打斗之时,城主让我协助他夫人打开地煞十方诛魔阵,没想到北域妖王玄不落也在阵内。谢沉渊一言一语的将昨夜之事娓娓道来:妖王性情喜怒无常,以城主夫人一众生命要挟我进入阵内,扬言想看看地煞十方诛魔阵是否真的如传言一般对妖魔有天然压制的效果。

  我站在阵内,被阵法突然溢出的地煞之气伤到了。

  谢沉渊说完,听见青年又埋怨了一句。

  什么破阵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是阵法失效了谢沉渊垂下眼眸。

  此事城主他们还不知道,妖族来袭,我也不想添麻烦,就没有告诉他们。

  谢沉渊说完,想了想还是把玄不落的事情说了一下。

  妖王也知晓我的眼睛受伤了。

  沈纵忽然想起了闻寒:那我们要告诉你师弟吗?

  你眼睛受伤不便,可以让他照顾你一下。

  谢沉渊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倾身看向青年:阿纵。

  沈纵立刻应了一声:我在。

  他望着谢沉渊,发现他面色比以往更苍白了些,一身白衣更显病态,握着上邪剑的手腕清瘦无比,腕骨凸出,淡淡的青紫色脉络从腕处延伸到上方,又被白色的袖口遮掩不见。

  日光耀耀,从窗边照射进来。

  悉数洒在了谢沉渊的身上。

  脖颈处墨发松松,露出白色的交领,一如雪一般,再往上就是浅色的唇,灰色的眸。

  阿纵。

  沈纵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在呢。

  谢沉渊闭上眼睛,缓解眼内卷土而来的刺痛酸涩感,指尖刚动,手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

  是想要什么吗?和我说,我去拿。

  没有。谢沉渊摇了摇头。

  那你就坐在这。

  这里阳光好。

  等会我出去搬几盆花过来,马上就回来。

  阿纵的话似乎比以前更多了,谢沉渊心想,听见话题从搬花说到了小竹林的路不好走,都是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