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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鹿撞第54节(2 / 2)


  导演:“这个被他带走指?”

  冷峯:“比如小冬不爱我了离开我,或是我们中有一个死了,或是一起死了。”

  导演(心想):艺术家就是艺术家,死这个字都毫不避讳。

  别冬(坦然看镜头):“会死,但不会不爱,不会离开。”

  导演:“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导演:“小冬老师,你怎么看到自己的作品?你在乎别人说你【野生】吗?”

  别冬(想了想):“在乎的,我喜欢这个词。”(调皮地笑)

  冷峯:“这个词简直正中他心好么。”

  别冬:“我就是不专业,没受过正规的美术教育,那些评论文章里写的许多专业术语我根本不懂,可是我懂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什么又是痛,懂被剥夺到一无所有是什么感受,也懂一丁点的得到和拥有是什么滋味……这些都,很珍贵,我所拥有的,也仅仅只是这些。”

  导演(沉默):“你拥有的很多。”

  别冬(看冷峯笑):“对,很多。”

  第95章 威尼斯

  昆明没有飞米兰的航班,冷峯带着别冬从登虹市直飞,别冬对远行的新鲜和雀跃感止都止不住,在国际航站楼所有手续都跃跃欲试地想自己去弄,冷峯也没像以前那样大包大揽,他知道这对别冬来说是一件好玩的事,他可不会轻易抢夺小孩儿的“新鲜玩具”。

  是的,别冬越来越像个“小孩儿”了,冷峯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别冬的样子,那么硬又那么紧缩,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警惕周遭的一切动静,随时会因为害怕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但现在看着这个在机场大厅满场跑办手续的小孩儿,冷峯终觉“老怀安慰”,费了那么大的劲,总算把别冬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警惕和各种对自我的严苛都去掉了。

  他可以像个正常的,好好长大的,20岁的年轻人那样发出欢呼,因为一丁点没做过又做成了的小事雀跃,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叽叽喳喳地问这个问那个,根本不怕别人笑话,半吊子英语也敢跟一起排队的老外聊天。

  也终于不再觉得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舍得花钱对自己好一点。

  这真好,冷峯觉得比什么都好。

  漫长的航行中别冬没怎么睡,到底年轻,精神头好,又是头等舱,他舒舒服服地摊着吃东西看电影,倒是一旁的男朋友戴着眼罩睡了个昏天暗地,还给别冬的手机相册里增添了很多素材。

  抵达米兰是在当地时间的深夜,他们去住订好的酒店,就在火车站不远的地方,第二天去威尼斯的意铁车票冷峯都已经提前买好了。

  出租车上别冬睁大眼睛看这第一次踏上的异国他乡,房子,街道,什么都不一样,车过米兰大教堂的时候他发出短促的赞叹声,冷峯说:“意大利有许多值得一看的地方,尤其对我们做雕塑的人来说更是,等布展完成后咱们都可以去。”

  “嗯。”别冬点头,他记得在那一次两人开车环梨漾海的时候,冷峯说过许多他曾经在世界各地见过的大师作品,现在轮到自己去亲身体会了,别冬想看这些,不仅仅是想看艺术大师的作品,更想贴近男朋友曾经的生活。

  水城威尼斯,出了火车站,别冬被这纵横交错的水路惊到了,展览的场馆不在主岛,位置比较偏僻,但他们也不赶时间,在坐车和坐船的选择上别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坐船。

  意大利的男生很帅,别冬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一开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盯着人看不礼貌,哪知道这国家的男孩作风都极其热情大胆,直接在船上一边摇船一边对别冬唱歌,明知这不过是招揽生意的办法,别冬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

  一旁的冷峯倒是有些吃味,又觉得小男友这么敞开了心去拥抱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心里来来回回地有些轻微的纠结。

  坐了一段船后又上岸坐车,先去酒店安顿好,跟主办方联络,等回复的时候两人去外头吃东西。

  今年的展览时间比往年延迟,现在已经是夏天,即便在水城,也是一片酷热干燥,别冬从小到大都没怎么体会过酷夏,老家的夏天短暂而凉爽,梨津干脆整个夏天都是雨季,而现在身处异国他乡,他才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火辣辣地晒在皮肤上是什么滋味。

  一切都是新鲜的,薄而脆的披萨,佐餐的白葡萄酒,盛夏炙热的阳光,四周满是叽里咕噜和手势夸张的老外,稍不注意就碰到他们毛茸茸的胳膊,还有真是哪儿哪儿都有的意式帅哥。

  被新鲜事物塞满心的别冬觉得自己像刚出生一样,看什么都好奇。

  吃饭时已经收到消息,有志愿者在酒店等他们,冷峯和别冬跟随他去到展区,因为是跟柏林艺术基金和驻地合作,这一次他并没有参加国家馆,而是被安排在主题艺术馆。

  四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别冬和冷峯也都挂着工作牌,已经临近开幕,许多作品已经布展完成,还有一些在做最后的调整,整个展览都以当代艺术为主,冷峯跟别冬随处逛了逛,别冬发现一件事,无论是画,还是雕塑,还是装置艺术,那些写着具体名词的作品,看起来并不像它们的名字,比如树并不是树,云也不是云,但是又奇妙地跟描述的名词有说不出的共通,别冬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冷峯笑说:“所以,艺术并不是追求表面的’像’,追求的是表达,做出来的都是心里的树,心里的云,心里对这个世界想说的话,这就是当代艺术。”

  别冬有些恍然,他总是纠结于自己做的东西跟实物根本不像,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你做的是当代艺术。

  原来如此啊。

  然后他看到了冷峯的那件作品,《长相思》。

  如果说他最初看到冷峯雕刻的第一尊作品时,感到了深深的被读懂,那么现在这件连形状都说不上来的作品,别冬看了一会,就觉得想哭。

  他看到了在爆发边缘却又极力克制的思念,潮水一样漫过他的心房。

  这件作品的形态并不是完全固定的,冷峯根据现场的状况仔仔细细地做调整,灯光,每一个角度看过来的样子等等。

  突然有群人过来跟冷峯打招呼,冷峯楞了一瞬,跟他们击掌相碰,跟着他跑过来牵起别冬的手走过去,跟双方一一介绍,别冬听到他用英文跟对方说:“这是我爱人,别冬。”

  然后用中文跟别冬说:“他们都是我在驻地时认识的艺术家朋友,elvin,martin,利嘉豪。”

  别冬笑着一一跟他们点头,这些人看起来也都很友好,唯有那个叫利嘉豪的华人眼神定定地盯着别冬好一会,别冬有些懵。

  然后利嘉豪用不流畅的中文说了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别冬更加不明所以,倒是看冷峯的脸色有些尴尬。

  这群人约好了结束后一起去吃晚餐,冷峯悄声问别冬想不想去,要是不想去他就找个理由拒了,别冬却觉得没什么,觉得他乡遇故知,一起聚一聚是好事儿。

  晚上一群人嫌展馆周围太没趣,特意去主岛吃饭,选了家水上餐厅。

  坐在露天,听着水声,还有远远近近划着刚朵拉唱歌的人们,别冬觉得已经不太热了,风从水面飘过来,柔软又荡漾。

  人一多,自然要喝酒,几个人因为跟别冬才第一次见还不太熟,就没跟他多喝,冷峯却是少不了的,但他酒量好,别冬也不会拦着他。

  利嘉豪却很快有些醉了,眼神怔怔地,在冷峯和别冬之间来回打转,别冬总觉得他有话要说,一副一直憋着,不吐不快的模样。

  冷峯看着他,话却对martin说:“嘉豪喝多了,要不要先带他回去休息?”

  martin扭头问利嘉豪,利嘉豪却摆摆手,说:“你别这么紧张,我不会怎么样的,在柏林的时候就没有,现在更不会。”

  ???别冬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