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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乌托邦_64





  我开始重新在我自己这里定义英雄这个词语。

  英雄是用来拯救世界的。

  是黎簇凑在我面前笑眯眯地跟我说“辛苦了”,他说的不是没关系,说的不是原谅你。

  他说辛苦你了秋水。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纠正我人生中所发生的任何错误,因为我十分确信我从来都改变不了什么事情。

  我改变不了我五岁见到我哥跟人亲吻,改变不了把骨子里的恶劣偷偷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并不是很亲昵的父母,改变不了我哥的死,我改变不了黎簇的过去。

  我活到了我的十八岁,践踏过亲情,看不起过谁谁的感情,或许也曾经践踏过谁谁的感情。

  我不担忧也不惧怕,我一直都挺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辆专属于我的列车,那么它所达到的目的地肯定是地狱。

  一切都是我是我理所应得,我对此并不在乎。

  ·

  如果黎簇没有凑在我面前对我说“辛苦了”。

  我才不辛苦,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理应肩负我自己所作出的恶果,我就应该这样活着。

  黎簇太好笑了。

  ·

  我十五岁在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看超级英雄的电影,电影里人很多,高中军训完后第一个假期,我对别人说无聊,然后她说请我去看电影。电影院里人很多,呼吸声、小声交谈声跟牙齿咀嚼的声音我都能清晰地听见。

  看完电影后我们分享彼此的观影感想,她问我好看么,我说无聊。

  几年后我见到黎簇,然后想英雄是拯救世界的。

  拯救我的世界的英雄。

  我没有理由不去爱他,即使我是瞿秋意的弟弟。

  第30章你要对我负责

  在我爸妈的计划里,我应该是不存在的。

  或者用不太好听的方式来说,我的两个姐姐或许也应该是不存在的。

  我大姐大我十七岁,二姐大我十五岁,然后才有了我哥。据在后来的日子里所听见的,我哥从小就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十分受街坊领居的喜爱。

  我妈在生完我哥之后给自己上了环,然后十三年后不小心生出了我。她生我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身体算不上多好,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封建迷信消息,说她身体不好都是有了我这个儿子的原因,说要把我放到别人家去养的话,她的身体就能好起来。

  就是很蠢,愚昧无知。

  面对一个愚蠢的人,应该永远不要去奢望把自己正常的逻辑道理传达给对方。

  譬如如果你喜欢的是一个同性,你不应该跟她们说我喜欢同性别的人,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没有错。你应该把你自己的逻辑降到她们同一个层面上,告诉她说——前段时间去庙里烧香,菩萨晚上托梦说我命里无子嗣,这辈子只有跟这个人在一起才能消灾免痛,一生顺遂。

  我在我稍微有了点自我意识之后,每次想到我哥以及他的男朋友,大脑在经历过一阵短暂的空白之后,就会莫名地开始嘲讽似地想着他们是两个大脑发育不太健全的傻子。

  我对他们嗤之以鼻,对周围的人都嗤之以鼻。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在我的有生之年中还能遇见这两个傻子其中的一个。

  ·

  高考前的前几个月时间,刘美婧一直问我大学想要在哪里读,她好烦,聒噪啰嗦,每天都有喋喋不休的话要说,那天也是她说要去那座废桥上拍照,说是要在这个城市里留下她高考前一段时间的影像。

  我一点也不想去,我觉得无聊,而且我不喜欢拍照。

  刘美婧拽着我的衣服对我说:“来嘛来嘛~”她说那座桥快拆了,说她觉得她应该跟我一起拍几张照片。

  跟她玩得较好的几个人揶揄着起哄说要帮她给我拍照片。

  我不耐烦地坐公交到了那片几乎荒废了的地方,不耐烦地跟着兴奋的人后面走,不耐烦地抬起眼睛见到了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