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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鬼宗师第26节(1 / 2)





  该死的良心一出来,再加上知墨的打搅,她也就没半点干坏事的心思了。

  她唉声叹气了几句,干脆跳过了流媚姐姐说的男女欢爱深入亲密关系这一步,只是解了自己的外衣,掰开他的手臂,就势一歪身子,在他臂弯里躺下来。

  扑鼻而来的是苍木香,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白挽瓷在金枝玉苑见到的男人,无不是满身酒气和臭烘烘的汗味,鲜少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如此的干净,纯粹,不由得深吸鼻子,多闻了几下。

  顾少卿一动不动,呼吸绵长,极其安静,倒不像有些男人睡后,鼾声如雷,四仰八叉。白挽瓷一点睡意却没有,这么俊的一个花美男躺在身边,岂能安睡?

  她干脆用手肘撑着下巴,歪着身子,近距离的看他。

  就跟赏花赏草赏美人一样,美男酣睡,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画面。她的目光先是停留在顾少卿的额头上,平坦光滑,没什么抬头纹,唔,这就是老人们所说的天庭饱满,是个贵气多福的长相吧。

  再往下看,那是一双横在峭壁上的浓密长眉,斜飞入鬓,不得不说,他的眉骨真的很高,近距离的看,更加立体了。白挽瓷忍不住顺着他的眉,从左到右的摸了摸,眉毛还挺硬的,根根分明,哼,跟他脾气一样,硬邦邦的,不留人余地,真是不讨人喜欢。

  白挽瓷玩性大发,又逆着他的眉,摸了一遍,想象顾少卿醒来后,被她气的眉毛直立的样子。想到这里,她实在忍俊不禁,耸肩捧腹了许久,因为忍笑,鼻腔里也发出了哼哼哼,像极了小猪拱白菜的声音。

  继续往下看,是顾少卿的一双眼,这算是白挽瓷最害怕的,不知为何,被这么一双凌厉含着雪霜的眸子审视,总会心虚。

  嘿哟,他明明是个男修客,一个少年而已,身上却总有种严师夫子的气质,啧啧啧,显老!不像穆川,他看人就很温柔,不像这个臭家伙,眼里只有规矩。

  不过睫毛倒是很长,还很卷翘,不是流媚姐姐用火柴烫过的那种人为卷翘,而是一种天生自然的纤长卷翘,浓密漆黑,如墨染一般。白挽瓷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声嘀咕道:“居然不掉色。”

  再往下看,大概就是土淄国男同胞们最羡慕的高直鼻梁了。顾少卿的鼻梁,从侧面看,让白挽瓷想起了大漠的斜坡,记忆里小时候她总是去玩滑沙坡,往大漠斜坡上爬,真的很累呢,不过,从上面滑下来就爽多了。

  白挽瓷伸出两根手指头,沿着他的鼻骨的最低处,一点一点的在鼻梁滑动,直到鼻尖处停下。

  “下坡喽!”嘴里发出“咻——”的配音声,两根手指头从鼻尖滑到山根低处,看似智障的行为,她却玩得不亦乐乎。

  白挽瓷是不怕顾少卿醒的,女儿酒的后劲特别大,酒量不错的人,沾上一杯,就能睡上大半天,更别说像顾少卿这种滴酒不沾,第一次喝酒的人了。

  鼻梁玩完了后,剩下的便是唇。她的视线在顾少卿的唇上停留片刻,心想,唇挺好看,薄薄的,美中不足的是,唇色有些浅了,比起常人来说,略显苍白,倘若是咬出血色来,一定会更好看。

  白挽瓷不喜欢顾少卿的嘴。他总是把什么规矩和戒律挂在嘴边,说话节奏跟和尚敲木鱼似的,讲一些假大空的道理,让人昏昏欲睡,听得烦死了。

  她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在顾少卿的唇珠上一点:“你还是不说话,最好看。”

  说起表情,她从来没见过顾少卿大笑或者大怒,想来这是一个喜怒不显于色的人。别说笑了,他脸上就没有外露过夸张的表情,好似一尊活佛雕像,只是会动而已。多见了几回,白挽瓷总觉得他是吹了过堂风,脸部面瘫,无法牵动面部表情。

  他就这么躺着,真像是一朵安静的白莲花啊,白挽瓷这么想着,起身走到桌前,桌上摆着一个圆瓷缸,里面养了一朵白色睡莲,掐下白莲,回到床上,兴致勃勃的插在顾少卿的散发间。

  美男搭配白莲,很是养眼。

  只是,看顾少卿睡觉,是一件催眠的事情。即便是那张脸很好看,白挽瓷看久了,也有些犯困,本就喝了些女儿酒,醉意朦胧,哈欠一打,眼角微酸,手肘也撑不住沉重的脑袋,靠着顾少卿臂弯,终于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光泛起鱼肚白,率先醒来的人并不是白挽瓷,而是顾少卿。他睁开眼时,大脑还是混沌的,头顶上方,轻纱床幔微微摇动,鼻尖有脂粉香气的味道,右边手臂麻木沉重,好像有千斤顶压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顾少卿才彻底的清醒。

  清醒后,思维逻辑慢慢开始回复,顾少卿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

  首先,他的臂弯里躺着一个女人,名叫白挽瓷。其次,他睡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最末,他的发是散着的,耳边还簪了一朵白莲。

  顾少卿试图从中找出前因后果的逻辑。

  时间往前推,昨晚他是喝醉了,然后中间有一大段的空白,再到现在,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他和白挽瓷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顾少卿想抽回手臂,可臂弯里的女人睡得昏天黑地,两只爪子像章鱼腿的吸盘似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如此一来,动弹不得。他只好侧卧着,一边等她醒来,一边整理混乱的思绪。

  混乱的思绪逐渐整理清楚,但奇怪的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竟一点也记不清了。过目不忘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对白挽瓷做了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轻薄了白挽瓷?

  正想着,臂弯里的白挽瓷,舔了舔唇角,迷蒙的睁开眼,与他对目相望。两人一时沉默,两相无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白挽瓷打破了沉默和尴尬,她说出的第一个字,就让顾少卿胆战心惊。

  第36章 你凶我 我哪有凶你。

  “疼……”

  顾少卿懵了。

  她说疼, 是哪里疼?

  顾少卿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惶恐和失措,落入白挽瓷眼里,她忽然觉得十分有趣, 神态扭扭捏捏,作出事后的小女儿态:“都是你的错!哪里疼, 你还不清楚?”

  “我……真的, ”顾少卿像是遇到了千古难题似的, 眉头皱得如海底沟壑:“不清楚,是我的错吗?”

  白挽瓷闻言,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大傻子, 当然是你的错,你压着我头发了,能不疼吗?”

  “头发?啊……对不起。”

  顾少卿抽出手臂,一阵酸麻袭来。

  他不由得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下床。白挽瓷瞧着他的背影,倒有一分的茫然,二分的狼狈,三分的紧张。能在他身上看到几种复杂的情绪流动,实属难得。

  顾少卿坐在桌边, 背对白挽瓷,不敢与她对视。一时口唇发干, 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茶, 倒着倒着, 茶水溢出了杯口,打湿了他的大拇指指腹,复而又堂皇的丢下茶壶, 抱着茶杯,大口的吞了一杯下去。

  白挽瓷靠着床头,打量着顾少卿慌慌张张的神态,轻笑道:“你小心点。”

  她思量,原来调戏小纯情是这种感觉,有趣,实在有趣。

  “昨晚……”顾少卿润过嗓子后,才回头看床上的白挽瓷,咳了咳道,“我们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