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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鬼宗师第94节(1 / 2)





  苑里擅长画画的虞兰姐姐房里,就有好多画上是知墨哥哥的,因此阿春才想到这里。

  白挽瓷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春的羊角辫:“我就是想知墨了。”

  原来是因为魏来言像知墨,姐姐才留下他。阿春沉默了,到魏来言进来时,也没再摆脸色。

  “阿春,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魏来言说。”白挽瓷捏了捏阿春有些冰凉的手,示意她出去。

  洞窟里只剩下魏来言和白挽瓷。

  良久的沉默后,白挽瓷开了口:“为什么后悔了?”

  魏来言神情征愣了片刻,垂着头,两只手不安的搅动。

  他确实后悔了,临下药前,本来是一包的量,结果抖了一半落在地上。

  因此,那杯酒里,只有半包的药量,并不完全致死。

  而且,他刺出的那一刀,也只是对准了她的腹部,并没有对准心脏的位置。

  魏来言张了张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后悔,就是觉得我不应该那样做。”

  白挽瓷笑了:“那你现在要怎样和那两国的首领交代呢?”

  魏来言抬起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犹豫片刻道:“你要是投诚,我会向国主请求,饶你一命。”

  白挽瓷又笑了:“孩子就是孩子,想事情这么单纯。”他以为,只要投降,金源国主就会放过她么?

  魏来言瞪大了双眼:“我已经十六了!是可以娶妻的年龄了。”

  “呵……”白挽瓷被他逗笑了,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然后她疼的白了脸,倒在了石榻上,皱着眉,双眼紧闭。

  魏来言紧张的上前,手脚忙乱的想看她伤口,又不敢掀开被子,慌张之下,说了句得罪,掀开了被子,看到缠在腹部的绷带已经染满了鲜血。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忙解开了绷带,又拿起床边的药瓶,撒上一层,再取新的绷带,紧紧的缠上一层。

  一个时辰后,白挽瓷幽幽转醒,便看到像守门人一样,老老实实站在床边的少年。

  白挽瓷瞧着他那少年独有羞涩的窘迫,不知怎的,生起了调|戏的意思。

  “你刚才看光我了?”

  魏来言脸腾的爆红:“我……我……我……”

  “看了女人身子得负责,”白挽瓷不慌不忙的开玩笑,“你要娶我。”

  这话吓的魏来言石化在了原地,呆若木鸡好久,一张俊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蚊子哼哼道:“你既然求我了,我也看了你的身子,男女授受不亲,我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说了这些话,少年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她,等着反应。

  白挽瓷没说话,看魏来言的目光里,却泛着点点泪光。

  她在怀念什么呢?

  也曾,有过一个少年,青涩又少年老成的这般模样,说要对她负责。

  脸上写着一腔孤勇什么也不怕的小模样。

  那个人,算了算日子,明天就该出关了。

  如果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会是怎样呢?一段时日不见,那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他爱着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满手鲜血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她答应过顾少卿的,要努力的跟着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共享着盛世繁华。

  可她一日一日,却活成了顾少卿最讨厌的模样。

  每一个晚上,她都极难的入睡。

  总觉得有一个人,在耳边不断的拷问她。

  “你对现在的自己满意吗?”

  “你杀了人,别人就要来杀你,你复了仇,别人也要寻你来复仇,生生世世,没完没了。”

  “倘若你和顾少卿生了孩子,你的仇人会带着剑,找到你的孩子,说要仇报三代,你又置顾少卿于何地?”

  “你是臭名昭著,顾少卿又有什么错呢?他是受人爱戴的水神,是体恤子民的好好神官,你要成为他一袭白衣上唯一的墨点吗?”

  “……”

  临近重逢,白挽瓷才知道,她有多害怕见到顾少卿。

  她已经面目全非,旧人却仍是韶华灼灼的少年。

  她既盼着见到了顾少卿,仍是对自己不离不弃,恩爱如初,又盼着他不认识自己,与卿恩断义绝,再也不交集。

  苍生与她,他若选她,心便暗藏窃喜,可又觉得那不是他。与全世界为敌,只顾小情小爱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顾少卿呢?

  若是他大义灭亲,她倒是不奇怪,只会唏嘘一场,到底十三条女儿的命运,与整个苍生和所谓的正道相比,还是轻了。

  白挽瓷想了很多种画面,与他重逢的那一刻。

  是天崩地裂呢,还是冷情的决绝……始终都想不到,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画面,她只知道,一定令人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