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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2)





  “韵韵,睡了吗?”是彭莎的声音。

  “还没。”卢苓韵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彭莎却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将一个u盘递了出来:“这个给你。”

  “这是?”

  “当年异事屋在你外公的委托下,调查你妈妈绑架案的资料。”彭莎用极为寻常的声音,说出了卢苓韵怎么也想不到的话,“我想着你迟早会要来看的,省的到时候问,就直接拿来了。”

  卢苓韵愣了许久都没有接过u盘。

  “怎么了,不要吗?”

  “……不是。”卢苓韵捏着眉心摇了摇头。

  看着卢苓韵的样子,彭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叹口气拍了拍卢苓韵的肩膀:“韵韵啊,我知道有很多事,你不问,不意味着你没猜到。我也知道你心里有着很多怀疑。但……”顿了顿,“信我,我们如论如何都不会害你的。”

  “……嗯,谢谢。”

  “今天也累了,早些睡吧。”又拍了拍卢苓韵的肩膀。

  ――――――

  彭莎走后,卢苓韵走到书桌边,将u盘插进电脑打开速看起了案件资料。结果,还没往下翻几页,她就看到了一张大头照。照片的主人是后来被捕的绑架犯主犯之一,名叫邦贾范,而照片的脸,则与卢苓韵梦中的那个老人一模一样。

  司时会除去作为未来偏移源头的个体,那邦贾范的死……

  卢苓韵瞄了眼邦贾范的现住址:京州省栗南市禺县。

  看来,是时候出趟远门了。

  第66章

  开往栗南市的长途大巴在早上七点就准时离开了车站,可一直等到了九点都还在京州市附近晃悠着拉客,没有半点上高速的迹象。好在因为时间早的缘故,车上的乘客大都晃晃悠悠地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没人有那精力与闲情逸致向司机计较什么。

  可即便是昏昏欲睡的早晨,即便是在着摇篮似的大巴上,也并非是每个人都会睡觉的。就好比,卢苓韵。此时的她正单手撑着下巴靠着窗闭目养神,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实际上却在思考着几个小时后的事情。

  梦中的画面有时会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碎片,这一点,卢苓韵是再清楚不过的,尤其是像邦贾范那样,梦与现实中的人脸对在一起的时候。这也就是说,那个梦是来自于眼前消失的自己所窥探到的未来,所以,邦贾范很快就要、甚至已经面临了死亡。而这个死亡是司时带来的。

  司时的职责是纠正未来偏移,而作为一个出狱后孤身一人住在村里的前绑架犯,邦贾范能够成为司时目标的原因只会有一个:卢萁绑架案另有蹊跷。这种蹊跷一旦被身为拥有时子的域外司时卢苓韵知道,未来就会发生巨大变化。

  而无论是在已经消失的那个时空,还是现在这个,彭莎注定送来的案件资料,都将会使卢苓韵决定去见邦贾范。至于那个梦,最多只可能是微微提前了卢苓韵出发的时间点罢了。

  那么,这个“微微提前”,能足够提前到司时出手之前吗?卢苓韵不觉得,因为她自己的行动会因梦而发生改变,她的行动编号注定也会改变司时的决定。所以,要么司时会更加提前地对邦贾范动手;要么,他会直接选择处理卢苓韵。

  想到这儿,卢苓韵猛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将整个大巴环顾了一周。

  司时的原则是在所造成的影响最小的情况下,修正变量,那么,他应该不会因为要对自己动手,而选择牵连这一车的人。卢苓韵再一次确认着。

  不会牵连无辜的人就好。只是……司时与域外司时相见,自己斗得过他吗?又或者说,他会用种完全不需要亲自出手的方式,就将自己解决了?

  外公说过要逃的,可事到如今,卢苓韵却发现自己反倒开始一步步地主动接近了,还真是无可救药。

  就这么想着想着,卢苓韵竟然也进入了梦乡。她在梦里看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等她被某个刺耳的声音吵醒时,却已经不记得那件事是什么了。她只记得那件事所给她带去的感觉:愤怒与震惊交加的同时,却又暗含着种窃喜。

  卢苓韵彻底清醒时,车已经停了下来。她扭头向窗外看了看,发现太阳已经有了要下山的迹象,而大巴也终于摆脱了半路拉客与节假塞车两座大山的压迫,下了高速,停在了个有着“栗南欢迎您”告示牌的郊区加油站里。

  车上从刚才的睡死一片变得热闹了起来,以刚刚发出刺耳声音的让司机停车的女性为首,一群“找厕所”大军浩浩荡荡地下了车,瞬间便将这算不上大的加油站弄得沸腾了。

  卢苓韵也下了车,却在瞄了眼女洗手间那一路排到了小卖部门口的队伍后,放弃地将“解决个人问题”更换成了“四处转转看风景”。她就这样绕过了洗手间,绕过了小卖部,一直走到了加油站与隔壁洗车店的分界线处。她发现,那儿,在一颗不高的小树下,坐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

  女孩儿的衣服脏兮兮的,正盘着腿坐在一块破布上,低头玩着手指。破布的最前方放着一个空荡荡的破碗,而碗的旁边,则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我妈妈病了,请帮帮我。”

  位于市郊区的加油站和洗车店,即便就在高速入口,本身也算不上个生意兴隆的地方。而就在这样一个鸟飞过都不一定会歇脚的小树下,竟然有个乞讨的小女孩。

  看到眼前的景象,卢苓韵出于本能地想到了些什么,她左右看了两眼加油站和洗车店,又抬头望向远处,找了找人家。最后,在看见藏在绿色中的那星星点点几个小矮房后,叹口气从身上掏出小黑本写了几个字,又从背包里掏出了几张纸币,走到女孩面前弯下了腰。

  她将钱放进了破碗里,目光正好与小女孩猛抬起的头对在了一起。她从女孩儿的双眼中看到了惊喜,看到了希望,却也看到了些……决绝?

  女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卢苓韵伸出了手,像是在努力地表达着什么难以表达的东西。卢苓韵下意识地将手移了过去,碰上了女孩儿冰冷的小手。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

  就在卢苓韵眼中那断节的画面里,有什么东西从女孩的袖子里滑了出来,扎穿了卢苓韵手。接着,在一点点痛和一点点凉过后,卢苓韵就脚下一软眼前一黑,脸朝下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完了,中招了。这是卢苓韵倒下前最后的念头。

  ――――――

  卢苓韵是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的,又或者说,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用“苏醒”两个字来形容。因为,全身上下除了两个眼皮,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哪儿都不能动。她知道这是强力麻醉剂的效果,而此时此刻的头痛与无法连贯的思考,也是出于麻醉剂。

  她隐隐约约地记着自己是怎么被放倒的,也隐隐约约地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因为托她那挪不动的脖子的福,她现在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那盏恍得人眼睛疼的无影灯。无影灯出现在面前,说明,她是躺着的。而无影灯向来只会出现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手术室。无论是医院的,还是……地下的。

  卢苓韵听到了几个脚步声,混乱的头脑让她一时半会儿没能辨清来人个数。但唯一有一点她却清楚,那就是在这些人当中,一定有一个小孩。因为,那个脚步声比其他的都要快、要轻。

  “竟然醒了?药量不够吗?”一个男子的沙哑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接着,话音刚落,一根带着蓝色手套的手指就出现在了卢苓韵的眼前,左右晃了晃,将卢苓韵那本就疼着的头晃得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