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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相城往她跟前坐,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带点委屈,他惯会示弱的:“公主的气还没消么,都不肯看臣一眼。”

  步长悠这才抬眼来瞧他,浓如鸦翼的睫毛上沾染湿意,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凑合过去,亲了亲她掉眼泪的右眼,低声道:“公主的气生了一个春天,大好的光阴就这么过去了,臣本来在春天安排了好多事,一件都没做成,臣都快苦闷死了。”

  他的语气亲昵自然,仿佛和她没有一个季节的分离,也没有不开心和隔阂。

  步长悠突然觉得他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觉得轻佻的一个人,现在觉得也没那么轻佻了。

  公主这么看他时,相城最克制不住,想亲来着,狠狠亲一番。公主不知道,他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尝到滋味了。公主不能这么看他,看得他情动,忍不住了怎么办?

  他伸手盖住她的眼,道:“臣有时候喜欢公主这么看臣,有时候又不喜欢公主这么看臣。公主这么看臣时,臣觉得公主有把臣放在心上,可有时候又觉得公主在跟臣玩,指不定哪天腻了,随手就弃了。”

  他盖着她的眼,步长悠就乖巧的没动,反问道:“是么,我给你这样的感觉?”

  他诚恳的点头:“公主经常让臣这么觉得,所以公主对臣不好时,臣就觉得要撒手,公主对臣好点,臣又立刻舍不得,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公主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顿了顿,“公主能告诉臣,公主看臣时在想什么么?”

  步长悠将他的手从眼上拿下来,也很诚恳:“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眼睛一亮,直凑到她眼前:“臣也不知道臣是什么样的人,公主觉得臣是什么样的人,臣就是什么样的人,因为臣在别人面前作假,可在公主面前没做过假。”

  他凑得这么近,嘴唇距离她不过二寸,步长悠有些心猿意马,问题的答案此刻已不重要,她想咬他的嘴唇,还想与他唇齿交融,这渴望如此强烈,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相城接收到了,公主想亲他,或者想要他亲她。他喉咙发紧,他多久没亲过公主了,想狠狠亲上去,反正公主绝对没有还手之力,可他是尊严的人,他偏不,要她先亲过来,否则公主就以为他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公主眼巴巴的看着他,他要怎么受得了?

  他几次都要亲上去了,可还是克制住了。

  公主很失落,那失落的眼神看得他心里一颤一颤的,公主为什么就不能主动一次?他也很失落。

  他顺着把脸颊落在她右边颈里,侧着脸,嘴唇就对着她的脸颊,说话时能擦着,软软的,滑腻的,他想嘬一口,给她嘬出红印子,他低声问:“公主,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过臣?”

  步长悠默了一下,道:“想过。”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相城把脑袋从她肩上拿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怎么想的?”

  步长悠对上他的眼睛,一派自然:“梦里。”

  相城眼里的春水简直要溢出来了:“公主梦见臣了,梦见臣什么了?”

  步长悠把目光从他脸上移走,平静道:“梦见我躺在漫山遍野的蜀葵里,你走过来,将我脱光,与我野合。”

  他眼中的温度渐渐燃烧起来,凑到她唇边,声口缠绵,有点哑意:“公主怎么也学会说荤话了?”

  步长悠转脸来看他,面上仍平静:“大约是近朱者赤吧。”

  他笑了一下,悄声道:“那臣以后一定要多说,把公主彻底教坏,这样咱们两个就能坏到一处去了。”

  步长悠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他的袍子上,问:“你之前的官服不是青袍么,怎么换成绯了?”

  相城把脸埋在她肩上,低声道:“公主不让臣去青楼,臣找不到别的消遣,就去做官了。”有点委屈巴巴的,“臣得让公主知道,臣不是一个无用的浪荡子,整日只会逛青楼。臣以前不做官,不是做不了,是不想做,官场是个大染缸,进去的人,没一个人能清清白白的出来。臣的父亲以前多清高的一个人,现在做官做得又油又滑,当然无可厚非,可臣不想像他那样为名利所累。但臣想娶公主,总得有个样子。臣知道,公主不是在乎功名利禄之人,不过难保别人不在意,臣得先把公主的父亲哄开心了,才能叫他把公主嫁给臣。”

  娶?步长悠被这个字眼撞到了。曾经她谈婚论嫁过,可那人有心上人,拼了命不要娶她。如今有个人,为了她,开始委屈自己,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说完全无动于衷那绝对是假话。

  他又补充:“臣不是在逼婚,臣只是以防万一,万一公主愿意嫁给臣,臣自己就能向王上求赐婚了,倘若公主不愿……”想了想,“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无论真假,这是一番动听的话,步长悠侧脸去看他,他也来看她,四目相对,看着看着,他就忘了什么主动还是被动的问题,亲了上去。

  刚开始只是轻轻的,婉转的,后来越亲越深。

  那熟悉的滋味,如脉滋长,牵连着步长悠心头一阵一阵的发软,她单手搂住他的修长的腰身,他越亲越深,越亲越深。

  从梅山离开后,他跟她合过,可没再亲过她,天知道他多想亲她,倘若公主去他的梦里,一定会吓坏,在梦里,他早把她大卸八块了。他现在就想把她大卸八块,可她身上的伤,又不敢太过激。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喘:“公主快些好吧,等公主好了,臣带公主去一个开满蜀葵的山野,跟公主好好合一合。”

  步长悠把脑袋靠在他胸前,半晌,嗯了一下。

  嗯得相城心头发软,想现在就把公主抱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先合一次。饮鸩止渴,他也认了。

  步长悠在他怀里靠了会儿,轻声问:“你会骑马吗?”

  相城点点头,说会。

  又问:“会用剑吗?”

  他也点头,说会用一点。

  步长悠低声道:“等我好了,你教我吧,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至于束手就擒,什么都做不了。”

  他将她扶正,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技多不压身,靠谁不如靠自己,是这个理儿,等公主好了,臣教公主。”

  第60章 态度

  相城原本想亲一下就成,可说完话低眼瞧见公主还眼巴巴的望着他。

  公主真美,这么望着他, 尤其美, 他喜欢公主的眼睛,黑到没有杂质。

  他嘬上去,但不敢太用力。心里又酸又涩又甜, 公主受了伤, 不经亲,他把脸颊埋在公主未受伤的肩上,低声道:“公主每次的变化都特别明显, 上次臣送了公主一幅画, 公主就主动起来, 臣猜公主大约是看上了臣的才华。这次呢,公主外边溜达一圈, 回来就变了样。”顿了顿, “公主在外头经历了什么,对臣的态度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步长悠拿手盖住眼,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大难过后看到他还不赖。

  他还是觉得委屈,声音闷闷的:“公主为什么不叫紫苏去找臣,公主不知道臣多想跟公主共历风雨,公主是觉得臣不值得托付么?”

  他没问这个问题时,步长悠并未意识到她有两个选择。现在他一问, 她意识到了。是啊,为什么从未想过他?是不信任他吗?可未必她就有多信任裴炎或是武平君府,只是裴家是她母亲的选择,她下意识的相信了自己的母亲。

  相城见她不吭声,凑到她耳边,道:“公主不理臣的这三个月,臣真的没有再去九巷,就连听戏都戒了。”

  他的气息洒在她耳廓上,她忍不住往边上躲,他追上去,继续道:“臣以前是没事可做才去里头玩的,如今有事可做了,就不去了,要是真去,也带着公主一块,九巷里头人生百态,其实挺多学问,公主什么时候想去了,臣带公主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