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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1 / 2)





  步长悠觉得应是霍都的人,毕竟只有他在弗告城有人。

  他和相城应该是兵分两路了,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

  可她不想见,是真的不想再见相城。

  她若见到相城,他一示弱,再卖卖可怜,再油嘴滑舌的说上那么几句,她估计又会心软。不,这次说什么都不行了。那人一不高兴,动粗,囚禁,杀人,样样都来。甜蜜时是真甜蜜,混球时也真是混球。她若是打得过他,就还能凑合过日子,大不了拳脚相向,打个平手。可她压根打不过,次次只有受罪的份儿,她不要过那种屈辱的日子,她不要跟这个杀|人|犯过日子。

  步长悠摇摇头,说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但为以防万一,她决定先不上山去。她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又递与卖肉羹的姑娘:“姑娘,我来村子里是来寻亲的,可亲戚早就搬走了,我无处可去,能不能到姑娘家借宿一晚?”

  那姑娘嗐了一声,一把将银子推回来,道:“这就见外了,谁在外还没个难处,只不过俺家不富裕,大妹子别嫌弃就好。”

  步长悠让道:“这点钱不算什么,隆冬快到了,拿去做身棉衣吧,全当见面礼了,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

  那姑娘又推了回来,步长悠再让了一次。

  那姑娘一边不好意思,一边说她太客气,一边收了起来。

  碎银子有七、八钱,对卖羹的姑娘来说,生意好时,一天就能挣到,生意不好时,十天半个月也挣不了。她既收了人家的钱,也就不卖羹了,收了摊子,推着车,领着步长悠回家去了。

  步长悠跟卖羹的姑娘回家的同时,相城已偷摸溜到庵里,把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

  相城在庵里寻人时,棺|材|铺的人也一路找到了十里庵。

  棺|材|铺的这几个人自称妻子不孕,他们是来求观音娘娘赐子的。

  拜完菩萨后,这几人并不急着离开,而是一直在庵里转悠。

  平日来十里庵上香祈福的多是女子,今天接二连三的来男子,住持担心他们找事,就派人盯住了他们。

  棺|材|铺的人在庵里见到走动的小尼姑就上前去问,问有没有一位紫衣女子借宿在此。

  十里庵很小,加上住持也不过七、八个人,大家都得到过嘱咐,见果真有人来打听,纷纷摇头。

  棺|材|铺的人不死心。他们从画斋拿了《清平乐》,一路打听过来。那画上明明画的就是十里坡,而十里坡的人也说见到紫衣女子牵着马上山来了,她不在这里,还能在哪?

  住持见他们马上就要闯到后面的禅房去了,就领着人上前去拦。

  那伙人一把推开住持,硬闯进去挨间找。

  可找来找去,只看到了一个芳娘。

  相城这会儿正躲在屋脊上观望,他已经认出这伙人正是自己雇得那伙。

  他以为这伙人一直在城里。

  棺|材|铺的人从庵里退出去后,相城和李玮跟了出去。

  出去后,李玮将包袱里的两枚面具取出来给相城和自己带上,然后叫住那伙人,问他们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棺|材|铺的人把步长悠的《清平乐》拿出来给相城看,。

  相城一看,就知道这画出自谁人之手,他立刻问他们怎么拿到的?

  那伙人便把如何发现画,如何确定人在这里,山下的村民是怎么说的通通告诉了相城。

  相城本已灰心,这下来了证据,他重新确定下来,公主的确就在这里。

  不过也伤心,公主这么千方百计的躲着他。但无论怎样,他得找到她,告诉她,裴炎没死,她冤枉了他。倘若她知道真相后,仍然不肯原谅自己情急之下的冒犯,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但裴炎这件事,他一定要为自己洗刷冤屈。

  他让李玮带着棺|材|铺的人下山去村子里再找,他留在山上看情况。

  到了晚上,尼姑们都去大殿做晚课了。芳娘则在禅房为她们缝补袍子。

  相城悄悄从屋顶跃下来,躲在院子里那棵松树上。

  芳娘出来如厕时,他从树下跃下来,掀开棉布帘子,闪身进了禅房。

  禅房里两张床,床上都有被褥,他一阵翻箱倒柜,找到了步长悠藏起来的笔墨纸砚和她换下来的那套紫色衣裳。

  廊上有脚步声响起,他悄步躲在了门后。

  等芳娘进来时,他从门后闪出,从背后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威胁道:“别动。”

  芳娘是山下村里的寡妇,一年之内接连死了丈夫和儿子,她心如死灰,这才到了山上来。本来是想出家一了百了,但住持觉得她还年轻,实在不必如此,只是她坚持,住持就先将她留下来了,只是依然没有剃度。

  芳娘没见过大世面,被相城从背后这么一掐,人立刻就僵住了,连呼吸都屏住了。

  相城压低声音,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倘若你肯好好回答,我不仅不伤你,还会给你一笔酬金。倘若不肯好好回答,那我只要轻轻一扭,你就会立刻断气,知道吗?”

  刻意的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芳娘只听声音就已吓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驱使她顺着相城,捣蒜似的猛点头。

  相城这才稍微缓了一下口气,道:“跟你同住的哪位姑娘哪去了?”

  芳娘紧张的吞了下口水:“晌…晌午的时候,她的仇人找到了这儿,她听说后便躲了出去,到……到现在也没回来。”

  相城逼问:“知道躲哪了吗?”

  芳娘又吞了一下口说,说话越发磕巴了:“她……她从后门出去的,俺……俺也不知道去……去哪了…….”

  相城道:“有说还回来吗?”

  芳娘道:“有……有,说等人走了后,叫……叫明净师傅到钟楼上打几下鼓,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没回来。”

  相城卡紧她的喉咙,芳娘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道:“我是她丈夫,我找她只为把她带回家,你大可不必害怕。若你肯帮我找到她,我必有重谢。若你不愿,还将这事告诉了别人,我就把你杀了,再杀你家人,只要跟你沾亲带故的,通通都要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