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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苏茶整个人如坠冰窖,歇斯底里:“你在说什么话!你是不是疯了!”

  她拼命挣开他,脸上大惊失色,双手紧张的捂住肚子,眼神惊恐地盯着他手中药碗:“……是什么东西?这碗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

  他根本没想过要这个孩子。

  他是要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他要她堕胎。

  这个毫无人性的疯子!

  他要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

  傅衍步步紧逼:“乖,喝了药咱们就离开,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苏茶走投无路,最终被他逼到墙角,痛苦地缩成一团,口中只余下断续的泣音:“不要,不要……你不要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会对我好的,你说过会很爱我,会看着宝宝出生,陪着它长大,你全都说过的……”

  傅衍确仿佛什么都记不住,他此刻眼神决绝,一手捏着药水朝她口中灌,口中喃喃说着某些含糊不清的话。

  苏茶力气拗不过他,最终绝望地放弃了挣扎,紧护着肚子的双手青筋突出,唇瓣渐染上药水苦涩的味道,夹杂着眼泪的咸味,汇聚成某种最难以消受的痛苦:

  她错了。

  在即将付出惨重代价的时候,苏茶终于不得不承认:

  她二十多年来犯过最愚蠢的错误,就是相信一个精神病的承诺,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他那可笑的保证上,最终断送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她才五个月不到的小宝贝,会动会听话,还有几个月就会落地,再等一两年就会叫妈妈,会蹒跚走路,会读书会写字,会有很多很多的可能……却都在这一刻,它所有的可能,全都被它的亲生父亲扼杀在萌芽状态。

  “你不得好死,傅衍,你会不得好死的——”大脑中一阵轰鸣,苏茶痛苦到恨不得就此死去,却再也无力挣扎,任由苦涩的药水一点点灌进口中,双手死死抓着男人坚实的手臂:“……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

  傅衍紧紧抱住她,反复说着苍白的道歉,任由她的指甲在他手上留下狰狞的抓痕,却始终没有停下灌药的动作。

  直到“砰”地一声,公寓大门被猛力撞击开来!

  傅明旭与沈衡一起赶到。

  “阿尧!你在干什么!”

  傅明旭首先大惊失色地冲上前来,哐当一声,眼疾手快地踢翻了儿子手中的药碗,苏茶已经彻底精疲力竭,声音微弱地叫了一声‘救命’,当场晕倒在原地。

  ☆、第058章

  “小茶,是我啊,我是阿衍,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那个蠢货骗了你,他抢了我的身体,他抢了你,他抢走了我的一切……”

  “我们不要孩子,我们不要那个蠢货的孩子——”

  “你留着那个孽种干什么!”

  ……

  “啊!我不要!我不要喝!”

  病房内,苏茶恶梦连连,陡地,她迸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挣扎了两下,浑身冷汗地从病床上坐起,双手惊慌地去摸肚子——还在,孩子还在。

  “小茶,你终于醒了!”

  病床边,是守了她整整两天两夜的沈衡,现在看到她睁眼,面色惊慌,他连忙上前地握住她的手,沉声安抚道:“别怕,小茶你别怕,孩子没事,没事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苏茶依旧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呆呆地坐在床上。

  片刻,苏茶的主治医生过来了,基本检查之后,医生面色凝重,在病房门口,他对沈衡道:“沈先生,我想您不该再让苏小姐服食精神镇定剂,女性在孕期本就会产生某些生理和心理异态,按苏小姐这么频繁地服食药剂,我恐怕今后等孩子出生……”

  “你说什么?”沈衡惊讶地变了脸色,打断医生的话,“夏医生,小茶在吃镇定剂?”

  “您竟然不知道?”医生看他反应也是吃了一惊,说道:“我看每次都是您陪着她来医院产检,她向我要求开药的时候,也说是您支持赞同的,原来竟是——”

  “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沈衡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病床上发呆的苏茶,伸手轻轻合上了门,跟医生站在过道上,压低声音问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向你要求开这些药的?”

  “三个多月前了。”医生显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的,现在看沈衡也是完全蒙在鼓里的状态,他瞬间明白了个中差错,一五一十道:“沈先生,苏小姐目前的情况恐怕不太乐观,她早在三个多月钱都有轻度精神抑郁的征兆,我以为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沈衡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医生继续道:“并且据她自己描述,自从怀孕之后,她时常会莫名变得暴躁,眩晕呕吐,而且常常毫无征兆地变得情绪激动……这些全都是精神躁郁的表现,另外,按照她目前的情况来看,药物治疗也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理想效果,反而令她的病情加重了。”

  沈衡听完,整个人如坠冰窖。

  精神抑郁。

  这四个字曾经要了他最深爱女人的命,如今又戏剧性地在苏茶身上重演。

  他木然地在休憩椅上坐下。

  “沈先生?您没事吧?”医生关心了一句。

  “没、没事,”沈衡魂不守舍地说,“小茶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夏医生。”

  “您客气了,我只是尽本分而已。”

  临离开的时候,夏医生又安排给苏茶进行了一次心理疏导,苏茶很配合,并没有抗拒,可疏导结果却并不乐观,因为她全程没有言语,眼神也不与医生对视,只是目光凄凄地盘坐在病床上,两只手小心地抚摸着肚子,像具无主的幽魂,态度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