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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不过有他陪伴,比当时自己孤身一人去面试角色,会好很多吧。

  意识到解玉所说的解家的权势和富贵,是在桑暖踏入解家祖宅那一刻,她从未想到,宛城还有占地面积如此庞大的房屋,桑暖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深宅大院。

  这样的建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掩映在江南细雨中的楼阁,湿漉漉的青石地砖,一进一进小巧的庭院,仿佛隔断了时光流转。

  可是一踏进去,桑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这里阳光明朗,庭院深深仿佛只是错觉,虽然雕梁画栋,白墙黑瓦,但时代的气息在这里也能搜寻的到。

  上了年纪的人管家来领路,他叫解宴为小少爷,称她为桑小姐。管家脸上的皱纹深深,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为人和蔼。

  行过的路上有许多花草,领路的管家说都是解宴的爷爷养的。

  “老先生爱养花草,这些花草他每天都要侍奉。”

  桑暖在身后,轻轻地勾了解宴的手指。

  “你没有告诉我这些。”她用气声,说出了这句话。

  “我对花草一点都不了解。”压下去的紧张,再次一点一点漫上来。

  解宴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指尖微凉,但很快,就变得很桑暖的温度一样。

  “没关系。”他说,“爷爷也不太懂,总觉得这些花草需要多浇水,所以养死了许多。”

  桑暖觉得疑惑:“可……这些,看起来都生长得很好。”

  解宴应了一声,扶着桑暖走上台阶,不高的台阶,他却害怕桑暖会摔倒,小心地搀着,仿佛当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待桑暖安全走上来后,他才微笑着继续说:“因为管家在花草死后,会买一模一样的过来,爷爷他看不出来的。”

  管家听到这话回头,他和蔼地说:“这是小少爷的吩咐,他怕老先生看到花草死去会难过,所以预先让我们先准备。”

  桑暖在一个会客厅里见到了解宴的爷爷,老人家头发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他正在给会客厅里的吊兰浇水,就如同解宴所说的那样,每一株花草,都浇了足够的水,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水壶。

  老人家转过头,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地高兴。他拄着拐杖走过来,一叠声地叫小宴。

  解宴才松开一直握着桑暖的手,上去扶着爷爷过来。他向爷爷介绍了桑暖,像许多普通老人一样,见到桑暖,老人家上下看了一通,不住地夸。

  他颤巍巍地拍了拍桑暖的手,一直在说好,甚至趁解宴不备,还给她拿了一个大红包。

  “别让小宴看到。”老人家笑呵呵地说,“留着买糖吃。”她感受红包的厚度,想哪种糖,需要这么贵。

  桑暖想拒绝,老人家却瞪了她一眼,不容许她拒绝。

  而后,爷爷还兴致勃勃地带桑暖去看他种的花草,一株一株,仔细地说着。桑暖回头,看到解宴远远地跟着,就安心了。

  在老人家第三次说一盆雏菊是兰花时,桑暖忍不住,多看了老人家几眼,爷爷他是不是生了病。

  老人家毕竟年岁高,走了一圈身体就撑不住了,桑暖扶着他慢慢地走回去。解宴估计是看爷爷的兴致高,不忍心打扰他们,就先回去。

  庭院里的路曲曲折折,桑暖向来不怎么记得路,但看到这明显不同的风景,也意识到是不是走错路了。

  在这时,爷爷看了看身边的建筑,眼角的皱纹深深地笑开。

  “这里是小宴住的地方,他爸妈去世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说到解宴,爷爷脸上满是疼爱的神色

  是解宴曾住过的地方,桑暖不由地多看了这里几眼。与这栋大宅一般无二的风格,从这里往上看,可以看到窗玻璃后,窗帘拉得紧紧的,密不透风。

  “小宴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爸爸因为他妈妈的缘故,一直不喜欢他,反而爱惜外面的人带来的孩子。”爷爷的拐杖重重地柱地,“我说了他爸那么多遍,可就是不听我的。”

  “他那时被送来我这里的时候,不会笑,不会哭,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

  “到了高中的时候,才慢慢好起来。”

  这是桑暖从没有见过的解宴,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在老人家的描述下渐渐给她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一直以为解宴的这样的人,应该是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父母的宠爱呵护,人生的顺风顺遂才会造就一个如此温柔的人。

  却没想到,他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心像是突然膨胀开来,放到一个浸泡着柠檬水的器皿里,让那些酸涩的味道,通过这个器官流向四肢百骸。

  爷爷忽然要进去,说要叫解宴下来吃饭,这里没有灯光,很明显解宴不在这里。可老人家坚持,非要走上那长长的狭窄楼梯,叫孙子下来吃饭。

  “爷爷,我去叫,我去叫好不好?您在这儿等一会。”楼梯太高不安全,桑暖极力劝阻,老人家才勉强同意。

  在爷爷的目光下,桑暖走上楼梯。她故意敲了敲,放大了声音问,解宴你在吗?

  也许是这间房间经常被打扫,来打扫的人今日忘了关紧房门,桑暖只是敲了敲门,那门就被这轻飘飘的力道推开。

  房间没有开灯,很黑,可走廊的灯光斜斜地照进这间房的时候,桑暖看到了房间的墙上。

  有许多照片,每一张,都是她。

  第58章

  桑暖的手慢慢摸到墙壁上, 在房间墙壁的左侧, 她摸到了电灯的开关。轻轻的一声响, 整个房间亮堂起来, 在柔和的光线下,墙壁的上的照片更加清晰分明。

  桑暖慢慢走过去,她借着屋顶圆形的灯, 仔细观察墙上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她的照片。

  有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照片,有写真照,有海报。桑暖从这些照片里,看到了十七岁的她,眉眼青涩, 却故做冷冽, 还有十九岁的她,第一次拿到国内三大奖的奖杯,笑得眉眼生辉, 从她出道以来, 每一次出席活动的照片,代言的照片,还有剧照, 甚至有桑暖自己都忘了在哪里拍摄的照片,都贴满了这个墙壁。

  但是这些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裂缝。

  她抬起手, 想去抚摸墙壁上那个笑容破碎的自己,之前的伤痛仿佛还没有好全,那只手一抬起来,就痛得厉害。

  似乎又有人,在她那条手臂上重重挥下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