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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与人沟通或倾听时,他惯常带着笑意,但不是从内而外渗出来的,很浮,很疏,好像罩着层薄而极具欺骗性的假相。

  周谧心猜,这不会就是他的下半场吧。

  三十三岁的人还这么行的吗?她深表怀疑。

  仰靠到椅背上,周谧从窗后觑着这双登对男女上了同一辆车——张敛的车,全黑卡宴,她一次没坐过。

  周谧无故一哂,取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

  “我昨晚又跟狼人哥哥那个了!”

  劲爆程度让闺蜜怼来无数问号:???????

  同时疑惑不解:你们上个月没联系吧,不是说好知道对方身份了就立即结束这种关系吗?

  周谧微微蹙眉:我可不是那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闺蜜:他先提出的?

  周谧:对啊,他主动跟我搭腔的。

  闺蜜:昨天是你到他公司后第一次跟他说话?

  周谧:看起来是。

  闺蜜:他可是你老板诶,这算不算潜规则?

  周谧说:潜你个头,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又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当然我也不吃亏。

  周谧一直认为自己不亏。

  包括一年前第一次跟张敛上床,都美妙到令她难以忘怀。

  那天她失恋泡吧,偶然结识了他,说不上是艳遇还是荒唐。

  她在微醺间大悲大喜,一会哭,一会笑,把他当沙包,连嗔带打,又当只大熊玩具,倒豆子那般埋头诉苦,男人始终温文相待,后来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撺掇他开房。

  男人没有拒绝,且游刃有余。从前奏到终曲,他都是绝佳的钢琴家,带她领略行云流水的乐章。

  周谧在他怀里窝了一夜,时醒时眠,对他熨帖的体温格外依恋。

  翌日晨曦初上,日光薄薄贴来床帏时,男人起身套衬衣,眼见他捻起袖扣,她心生不舍,大胆提出畅想:“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就维持这种关系。”

  男人闻言一顿,垂手安静审视她。

  “愿不愿意嘛?”周谧未被他眼底那分研判击退,甚至激流勇进,像个小女朋友一般挺坐起身,嗲嗲撒娇。

  他淡笑一下:“好。”

  那一天,他们约法三章,仅在定下的酒店见面,不能暴露任何个人信息,不能在其他时间打扰彼此,并只交换了手机号码。

  第二次碰头前,他们秉持着极高的契约精神,一个字没讲,仅互发过三个月内划掉名字的体检报告。

  因为定在每个月十五号碰面,都是月圆之夜,周谧就将男人的名字存成“狼人哥哥”,跟友人聊起他来,也是这般戏称。

  思及此,周谧退出微信,翻至联系人列表看了眼。

  “狼人哥哥”四字仍矗立其间,在一溜烟的人名或昵称里显得不伦不类,但她没有将它更改为“张敛”或“老板”,也猜不到张敛会把她存成什么。

  她想,应该也不是多好的形容吧。

  第2章

  除去总跟密友提到的“狼人哥哥”,周谧还曾在心底将张敛定义为“crush”。

  所谓crush,形容得大抵是一种迅猛的爱恋,它很短促,但足够惊心动魄,如爆破的焰火,蝴蝶曳过水面,万木生长又极快凋朽,总之,是个美丽且高级的词汇,同时也是张敛给她的感觉。

  那会的张敛并非她老板,而是她的固定性伴侣。

  那会的周谧还是研究生,刚与她的工科男友分手。

  但每一次见面,他给予周谧的“被爱感”远比前男友给她的要多,他欲望真诚,情绪热烈,能在败类与绅士之间切换自如,能将她拆解为优美的文字,融入某本童话或诗集。她就是当中的叛逆女主角,可以对着魔镜做鬼脸,可以在南瓜马车里脱鞋翘脚,但王子永远爱她。

  天亮之后,这种令人浓情蜜意,心旌摇曳的魔法也不会立刻消失。

  王子会俯身与她吻别。

  睡眼惺忪时,男人的轻啄就像个梦,但又异常难舍,足以让她信以为真,并萦生一种错觉——他还会在午后或傍晚回家,并带着一束花。

  但事实上,关上门的一刻,书壳就阖拢了,她的光环也消散了。

  这也是周谧每每落差的原因。

  尤其第一次从酒店回来,她先是兴奋难耐了半小时,接着就在寝室枯坐了一下午,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像待在一条穿风的隧道,之前那些关乎失恋的不甘、难解荡然无存,被一种更隐秘,也更庞大的空落取而代之。

  “我好想他啊,却不能跟他说一句话。”

  第三天,她终于忍不住在语音里对朋友坦诚了一切。

  朋友起先诧异,震撼于她的放飞自我,随后又给出分析:“会不会是因为你刚分手急需移情,他正好又撞枪口上来了,所以你把他当消遣?”

  周谧感叹:“那也是老天赏赐的消遣!”

  朋友啧一声:“他那方面就那么好?路鸣也不差吧。”